第137章 牛腳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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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牛腳湯（二）
宋秀秀走的出入口, 碰巧就在南區的露天場館附近。
眼下，狐族和散妖隊的比賽剛開場不久，絕大多數妖族觀眾已經入場, 場館外面能看見的妖怪並不多。
宋秀秀駐足, 隨機喊住一名附近的妖怪：“前面那個人參精, 個子很矮的那個, 你等一下。”
這人參精跟宋秀秀走的是同一個通道, 親眼見證後者霸氣出場的全過程, 對這位大妖怪是又敬又怕。此刻，他驟然意識到自己被點名, 小心臟狠狠一顫, 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
人參精勉強擠出一個笑來，轉過身, 惴惴不安地仰頭問：“大佬，您有什麽事嗎？”
宋秀秀擡了擡下巴：“小子, 知道宋穗或者宋記嗎？稻穗的穗。”
人參精趕忙道：“知道, 知道的！會做靈菜的宋穗宋大師, 這傳奇事跡已經傳遍整個妖族啦！”
宋秀秀滿意地點頭, 又問：“她人呢？”
“您問宋大師？”人參精擡起藕節一般的小胳膊, 直指不遠處的露天場館, “這個時間點，宋大師應當在裏頭幫狐族打比賽呢。”
宋秀秀挑眉：“那這場比賽要打多久？”
人參精連忙回答：“至少得兩個小時？今年散妖隊裏面有一位力大磚飛型選手, 耐力和爆發力都很強，特別克制狐族的打法, 估計這場會打完三局才分出勝負, 然後還有賽後采訪什麽的……”
聞此消息，宋秀秀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虞：“時間這麽短？嘖, 勉強夠用。”
接著，她話鋒一轉，先簡單形容一番佘罄的長相，又問小人參精認不認識這個蛇妖。
只可惜，人參精怕被人類或壞妖怪抓走泡酒，平時都不太敢出門，自然不知道蛇族大長老的模樣，只能忐忑地搖了搖頭。
說來也巧，這時剛好有一名狐族志願者路過，無意中聽了一耳朵。
這名狐妖好心解答：“這位游客是找蛇族的佘罄長老？蛇族的比賽早上就已經比完，他們已經回去休息啦。”
宋秀秀微微瞇眼，語氣和善：“那你知道他們住哪兒嗎？我跟這位蛇族長老只約定了兩日後碰面，但時間匆忙，沒約具體地點，現下手機也沒電了。”
狐族志願者不疑有他，指出大致方向：“具體的地址，我也不清楚。不過，上一屆的十六強隊伍都住在山那頭的度假山莊裏，您可以去前臺問一問。”
十六強隊伍入住的酒店，算是妖族公開消息，不算洩露隱私。
宋秀秀倏地笑了，略一頷首：“很好，多謝。”
說完，她幹脆利落地掉頭就走。
見狀，人參精一楞，下意識追問：“哎，您這就走啦？不先買靈菜嗎？”
這位大妖前面問了一大堆跟宋記有關的問題，應該是對靈菜很感興趣啊。
宋秀秀頭也不回，懶散地揮了揮手，聲音遠遠傳來。
“靈菜？那種東西無所謂。”
聞言，人參精和狐妖志願者面面相覷：“……”
啥，這年頭竟然還有不把靈菜放眼裏的妖怪？？？
大妖怪的腦回路和行為邏輯，可真是捉摸不透！
卻說另一頭，宋秀秀原路離開妖族交流大會的舉場地之後，隨便找一塊空地，然後用手指抵著嘴唇，運起靈力，吹出一個響徹整座山頭的長哨。
可憐那自行覓食的大雕，還沒吃上幾口肉，就要繼續哼哧哼哧地幹活。
落地之前，雕妖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等到了宋秀秀的面前，瞬間變得無比乖順聽話，主動低頭：“大佬，您請上。”
都說996的人類打工人慘，007的雕也不遑多讓啊嗚嗚嗚……
宋秀秀跳上雕背，命令：“去，往那邊的度假山莊飛，找蛇腥味最重的院子。”
大雕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底大罵一句“大妖太霸道”，最後乖乖往宋秀秀指的方向飛去。
三分鐘後，度假山莊，蛇族所住小院內。
佘罄靠在床頭，手裏攤開一本古籍，視線卻虛虛落在床頭。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麽，過了幾秒，忽然深深嘆了一口氣。
幾步之外，佘戾將窗戶推開一條細縫，好讓山裏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轉頭就看見佘罄臉上的寂寥之色，聽到那一聲嘆息。
佘戾咬牙，來到佘罄的床榻前，咬牙切齒：“大長老，這次的事，本質只是一場意外！若不是借了宋記的勢，狐族怎麽敢如此蹬鼻子上臉，強逼我們蛇族屈服？”
他陰惻惻道：“先讓狐族得意又何妨？困難只是一時的，欠狐族的十五個億，總有平賬的一天，但妖族‘弱肉強食’的規則亙古不變！到那時，狐族還不是會被我們再次踩到腳下？”
佘罄沈默幾秒，忽然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蛇族有你們這樣志氣高的年輕一輩頂著，日後我也能放心地走了。”
聞言，佘戾“咚”地跪到地上，行了一個蛇族內部的禮儀，雙目含淚，語氣堅毅：“我一定謹記覆興妖族、壯大蛇族的大業，一刻不松懈！”
看小輩如此志向堅定，佘罄不免也被這種情緒所感染，想伸出手，拍一拍佘戾的肩膀以資鼓勵。
然而，他的手還沒伸出去，窗外上方突然傳來一道桀驁的女聲，同時伴有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真是好一副祖孫情深的場面啊！”
佘戾猛地一驚：“誰！”
誰這麽厲害，竟然能在他和大長老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地靠近蛇族所住的別墅？！
佘罄幾乎立刻猜到來者的身份，然而這個念頭才冒出來，根本來不及有所動作，整面的窗戶突然被從外打碎。
“嘭！”
嘩啦啦的聲音裏，碎玻璃就這麽灑了一地！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佘戾只來得及站到佘罄的床前，試圖用妖力撐起的防護罩擋住急速飛來的部分玻璃碎片。
佘戾反應已經夠快，奈何這些碎片上或多或少附上了赤紅色的靈力，輕而易舉就將防護罩擊碎，在佘戾與佘罄的身上劃出大大小小的血痕。
獵獵山風穿過偌大的破洞，將屋內的擺設吹得東倒西晃，叮鈴哐啷摔到地上。
伴著一聲嘹亮的鳥鳴，一只兇猛的巨雕從天而降，穩穩停在了破洞的外面。
下一秒，一名成年女性提著半舊背包，大喇喇地從雕背上一躍而下，毫無顧忌地落到碎玻璃之上，直接把那些碎片碾成了粉末。
她擡頭，直視滿臉驚懼的佘罄與佘戾，露出明艷的五官，以及那一雙赤紅色的雙瞳。
來者不是宋秀秀，又能是誰！
佘戾表情驚駭：“你到底是誰？怎敢擅長我蛇族住處！”
“哪來的小輩，憑你也配問我是誰？”宋秀秀神色冷厲，甩手打出一記靈力。
佘戾躲之不及，“轟”地一聲被狠狠擊飛，整個身體都嵌進了墻體之中，仿佛變成一具尚能喘氣的人體雕像。
宋秀秀連一點多餘的視線都沒分給奄奄一息的佘戾，緩步往前走去。
失去佘戾的遮擋，佘罄直直對上宋秀秀那一雙赤紅色的雙瞳，全身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是，是她，真的是她！
那個惡魔來了！
佘罄忽然想起什麽，絕望的雙眼迸發一絲飽含希望的光亮，聲音抖個不停：“你你你，你不能殺我們！”
同一時間，樓下傳來其他蛇妖吵吵嚷嚷的聲音，伴有一陣雜亂的爬樓梯聲音。
“哪來不長眼的瘋婆子，竟敢欺負到我們蛇族頭上！”
“快快，快上去保護隊長和大長老！”
……
病床上，佘罄瞪大雙眼：“我們跟宋——”
宋秀秀被吵得頭疼，直接丟出一記大範圍的禁言術，直接斷了這群蛇妖發聲的機會。
她掏了掏耳朵，不耐煩道：“真聒噪。”
病床上，佘罄急得滿面漲紅，但就是嗯嗯啊啊發不出一個音，目眥盡裂。
蛇族已經跟宋記達成和解了，你不能動我們！
宋秀秀哪管佘罄想說什麽，只細條慢理地活動手關節：“現在很安靜，有隔音結界在，也不會有閑雜人等來打擾。唔，差不多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可以……”
她勾唇，展露一個滿是煞氣的笑容：“慢慢玩。”
-
同一片天空下，露天場館裏的比賽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正如人參精所分析的那樣，雖然有宋穗的靈菜加持，但第一局1v1的比賽中，胡十一棋差一著，浴血奮戰到最後，也沒能打過散妖隊派出的那一位力大磚飛型選手，最終遺憾落敗。
胡十一帶著一身的傷和血汙，勉力回到場邊，自責：“隊長對不起，我沒能贏下這一場……”
胡榮扶住她，安撫：“沒關系，這種情況我們早就預料到，你已經完美執行了賽前布置的戰術安排，表現很出色，我們以你為榮！”
雖然散妖隊那位力大磚飛的選手所受的傷，要比胡十一輕一些，但由於散妖隊帶的是符篆師而非醫師，所以對面選手同樣失去再戰之力，為狐族第三局5v5的比賽大大減輕壓力。
“沒錯！”胡明希趕緊扶住胡十一的另一邊胳膊，“剩下的交給我們，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四強的位置帶回來！”
胡十一用力點頭：“好！”
宋穗及時遞上靈菜：“先別說了，趕緊坐下吃點。雖然用靈菜來治療傷口，見效太慢，好歹能少疼一點。”
到了宋穗面前，胡十一終於撤去女戰士的堅強不屈，淚眼汪汪地撒嬌：“嗚嗚嗚，穗穗姐，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宋穗心疼又好笑：“行啦，打住，趕緊吃！”
之後的兩局對決裏，狐族隊員們充分執行胡榮布置的戰術，以勢如破竹的氣勢，一口氣連贏兩場，成功挺進四強。
這是狐族有史以來，頭一回坐上四強的寶座。
胡明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放聲大嚎：“贏了！我們真的進四強了啊啊啊啊啊！”
他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狼狽模樣，那還看得出是個擁有無數粉絲、靠顏值吃飯的當紅炸子雞？
胡榮同樣難掩心中激動，摘下眼鏡，悄悄抹了抹眼淚。
胡十一都顧不上身上的傷，嘴裏嗷嗷叫，直接撲到臺上，和並肩作戰的同伴們又哭又笑地抱到一起。
場邊，宋穗看著這一幕，不免也為之高興，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
一扭頭，卻看見胡辰站在場邊，沖著她這邊，神色焦急地揮手。
宋穗頓覺不對，下意識跟朱雀交換了一個眼神。
無需言語，宋穗和朱雀默契地同時轉身，然後步調完全一致，快速走向站在場邊的胡辰。
宋穗皺眉，直接問：“胡小哥，怎麽了？”
胡辰神色凝重：“宋老板，一個多小時前，您的母親宋秀秀女士孤身闖進了蛇族參賽隊住的院子裏……”
話未說完，宋穗已經急了：“什麽？！我老媽跟我一樣不太會打架的，她沒受傷吧！”
朱雀、胡辰：“………”
該擔心生命安全的，應該是對方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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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秀走的出入口, 碰巧就在南區的露天場館附近。
眼下，狐族和散妖隊的比賽剛開場不久，絕大多數妖族觀眾已經入場, 場館外面能看見的妖怪並不多。
宋秀秀駐足, 隨機喊住一名附近的妖怪：“前面那個人參精, 個子很矮的那個, 你等一下。”
這人參精跟宋秀秀走的是同一個通道, 親眼見證後者霸氣出場的全過程, 對這位大妖怪是又敬又怕。此刻，他驟然意識到自己被點名, 小心臟狠狠一顫, 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
人參精勉強擠出一個笑來，轉過身, 惴惴不安地仰頭問：“大佬，您有什麽事嗎？”
宋秀秀擡了擡下巴：“小子, 知道宋穗或者宋記嗎？稻穗的穗。”
人參精趕忙道：“知道, 知道的！會做靈菜的宋穗宋大師, 這傳奇事跡已經傳遍整個妖族啦！”
宋秀秀滿意地點頭, 又問：“她人呢？”
“您問宋大師？”人參精擡起藕節一般的小胳膊, 直指不遠處的露天場館, “這個時間點，宋大師應當在裏頭幫狐族打比賽呢。”
宋秀秀挑眉：“那這場比賽要打多久？”
人參精連忙回答：“至少得兩個小時？今年散妖隊裏面有一位力大磚飛型選手, 耐力和爆發力都很強，特別克制狐族的打法, 估計這場會打完三局才分出勝負, 然後還有賽後采訪什麽的……”
聞此消息，宋秀秀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虞：“時間這麽短？嘖, 勉強夠用。”
接著，她話鋒一轉，先簡單形容一番佘罄的長相，又問小人參精認不認識這個蛇妖。
只可惜，人參精怕被人類或壞妖怪抓走泡酒，平時都不太敢出門，自然不知道蛇族大長老的模樣，只能忐忑地搖了搖頭。
說來也巧，這時剛好有一名狐族志願者路過，無意中聽了一耳朵。
這名狐妖好心解答：“這位游客是找蛇族的佘罄長老？蛇族的比賽早上就已經比完，他們已經回去休息啦。”
宋秀秀微微瞇眼，語氣和善：“那你知道他們住哪兒嗎？我跟這位蛇族長老只約定了兩日後碰面，但時間匆忙，沒約具體地點，現下手機也沒電了。”
狐族志願者不疑有他，指出大致方向：“具體的地址，我也不清楚。不過，上一屆的十六強隊伍都住在山那頭的度假山莊裏，您可以去前臺問一問。”
十六強隊伍入住的酒店，算是妖族公開消息，不算洩露隱私。
宋秀秀倏地笑了，略一頷首：“很好，多謝。”
說完，她幹脆利落地掉頭就走。
見狀，人參精一楞，下意識追問：“哎，您這就走啦？不先買靈菜嗎？”
這位大妖前面問了一大堆跟宋記有關的問題，應該是對靈菜很感興趣啊。
宋秀秀頭也不回，懶散地揮了揮手，聲音遠遠傳來。
“靈菜？那種東西無所謂。”
聞言，人參精和狐妖志願者面面相覷：“……”
啥，這年頭竟然還有不把靈菜放眼裏的妖怪？？？
大妖怪的腦回路和行為邏輯，可真是捉摸不透！
卻說另一頭，宋秀秀原路離開妖族交流大會的舉場地之後，隨便找一塊空地，然後用手指抵著嘴唇，運起靈力，吹出一個響徹整座山頭的長哨。
可憐那自行覓食的大雕，還沒吃上幾口肉，就要繼續哼哧哼哧地幹活。
落地之前，雕妖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等到了宋秀秀的面前，瞬間變得無比乖順聽話，主動低頭：“大佬，您請上。”
都說996的人類打工人慘，007的雕也不遑多讓啊嗚嗚嗚……
宋秀秀跳上雕背，命令：“去，往那邊的度假山莊飛，找蛇腥味最重的院子。”
大雕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底大罵一句“大妖太霸道”，最後乖乖往宋秀秀指的方向飛去。
三分鐘後，度假山莊，蛇族所住小院內。
佘罄靠在床頭，手裏攤開一本古籍，視線卻虛虛落在床頭。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麽，過了幾秒，忽然深深嘆了一口氣。
幾步之外，佘戾將窗戶推開一條細縫，好讓山裏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轉頭就看見佘罄臉上的寂寥之色，聽到那一聲嘆息。
佘戾咬牙，來到佘罄的床榻前，咬牙切齒：“大長老，這次的事，本質只是一場意外！若不是借了宋記的勢，狐族怎麽敢如此蹬鼻子上臉，強逼我們蛇族屈服？”
他陰惻惻道：“先讓狐族得意又何妨？困難只是一時的，欠狐族的十五個億，總有平賬的一天，但妖族‘弱肉強食’的規則亙古不變！到那時，狐族還不是會被我們再次踩到腳下？”
佘罄沈默幾秒，忽然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蛇族有你們這樣志氣高的年輕一輩頂著，日後我也能放心地走了。”
聞言，佘戾“咚”地跪到地上，行了一個蛇族內部的禮儀，雙目含淚，語氣堅毅：“我一定謹記覆興妖族、壯大蛇族的大業，一刻不松懈！”
看小輩如此志向堅定，佘罄不免也被這種情緒所感染，想伸出手，拍一拍佘戾的肩膀以資鼓勵。
然而，他的手還沒伸出去，窗外上方突然傳來一道桀驁的女聲，同時伴有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真是好一副祖孫情深的場面啊！”
佘戾猛地一驚：“誰！”
誰這麽厲害，竟然能在他和大長老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地靠近蛇族所住的別墅？！
佘罄幾乎立刻猜到來者的身份，然而這個念頭才冒出來，根本來不及有所動作，整面的窗戶突然被從外打碎。
“嘭！”
嘩啦啦的聲音裏，碎玻璃就這麽灑了一地！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佘戾只來得及站到佘罄的床前，試圖用妖力撐起的防護罩擋住急速飛來的部分玻璃碎片。
佘戾反應已經夠快，奈何這些碎片上或多或少附上了赤紅色的靈力，輕而易舉就將防護罩擊碎，在佘戾與佘罄的身上劃出大大小小的血痕。
獵獵山風穿過偌大的破洞，將屋內的擺設吹得東倒西晃，叮鈴哐啷摔到地上。
伴著一聲嘹亮的鳥鳴，一只兇猛的巨雕從天而降，穩穩停在了破洞的外面。
下一秒，一名成年女性提著半舊背包，大喇喇地從雕背上一躍而下，毫無顧忌地落到碎玻璃之上，直接把那些碎片碾成了粉末。
她擡頭，直視滿臉驚懼的佘罄與佘戾，露出明艷的五官，以及那一雙赤紅色的雙瞳。
來者不是宋秀秀，又能是誰！
佘戾表情驚駭：“你到底是誰？怎敢擅長我蛇族住處！”
“哪來的小輩，憑你也配問我是誰？”宋秀秀神色冷厲，甩手打出一記靈力。
佘戾躲之不及，“轟”地一聲被狠狠擊飛，整個身體都嵌進了墻體之中，仿佛變成一具尚能喘氣的人體雕像。
宋秀秀連一點多餘的視線都沒分給奄奄一息的佘戾，緩步往前走去。
失去佘戾的遮擋，佘罄直直對上宋秀秀那一雙赤紅色的雙瞳，全身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是，是她，真的是她！
那個惡魔來了！
佘罄忽然想起什麽，絕望的雙眼迸發一絲飽含希望的光亮，聲音抖個不停：“你你你，你不能殺我們！”
同一時間，樓下傳來其他蛇妖吵吵嚷嚷的聲音，伴有一陣雜亂的爬樓梯聲音。
“哪來不長眼的瘋婆子，竟敢欺負到我們蛇族頭上！”
“快快，快上去保護隊長和大長老！”
……
病床上，佘罄瞪大雙眼：“我們跟宋——”
宋秀秀被吵得頭疼，直接丟出一記大範圍的禁言術，直接斷了這群蛇妖發聲的機會。
她掏了掏耳朵，不耐煩道：“真聒噪。”
病床上，佘罄急得滿面漲紅，但就是嗯嗯啊啊發不出一個音，目眥盡裂。
蛇族已經跟宋記達成和解了，你不能動我們！
宋秀秀哪管佘罄想說什麽，只細條慢理地活動手關節：“現在很安靜，有隔音結界在，也不會有閑雜人等來打擾。唔，差不多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可以……”
她勾唇，展露一個滿是煞氣的笑容：“慢慢玩。”
-
同一片天空下，露天場館裏的比賽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正如人參精所分析的那樣，雖然有宋穗的靈菜加持，但第一局1v1的比賽中，胡十一棋差一著，浴血奮戰到最後，也沒能打過散妖隊派出的那一位力大磚飛型選手，最終遺憾落敗。
胡十一帶著一身的傷和血汙，勉力回到場邊，自責：“隊長對不起，我沒能贏下這一場……”
胡榮扶住她，安撫：“沒關系，這種情況我們早就預料到，你已經完美執行了賽前布置的戰術安排，表現很出色，我們以你為榮！”
雖然散妖隊那位力大磚飛的選手所受的傷，要比胡十一輕一些，但由於散妖隊帶的是符篆師而非醫師，所以對面選手同樣失去再戰之力，為狐族第三局5v5的比賽大大減輕壓力。
“沒錯！”胡明希趕緊扶住胡十一的另一邊胳膊，“剩下的交給我們，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四強的位置帶回來！”
胡十一用力點頭：“好！”
宋穗及時遞上靈菜：“先別說了，趕緊坐下吃點。雖然用靈菜來治療傷口，見效太慢，好歹能少疼一點。”
到了宋穗面前，胡十一終於撤去女戰士的堅強不屈，淚眼汪汪地撒嬌：“嗚嗚嗚，穗穗姐，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宋穗心疼又好笑：“行啦，打住，趕緊吃！”
之後的兩局對決裏，狐族隊員們充分執行胡榮布置的戰術，以勢如破竹的氣勢，一口氣連贏兩場，成功挺進四強。
這是狐族有史以來，頭一回坐上四強的寶座。
胡明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放聲大嚎：“贏了！我們真的進四強了啊啊啊啊啊！”
他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狼狽模樣，那還看得出是個擁有無數粉絲、靠顏值吃飯的當紅炸子雞？
胡榮同樣難掩心中激動，摘下眼鏡，悄悄抹了抹眼淚。
胡十一都顧不上身上的傷，嘴裏嗷嗷叫，直接撲到臺上，和並肩作戰的同伴們又哭又笑地抱到一起。
場邊，宋穗看著這一幕，不免也為之高興，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
一扭頭，卻看見胡辰站在場邊，沖著她這邊，神色焦急地揮手。
宋穗頓覺不對，下意識跟朱雀交換了一個眼神。
無需言語，宋穗和朱雀默契地同時轉身，然後步調完全一致，快速走向站在場邊的胡辰。
宋穗皺眉，直接問：“胡小哥，怎麽了？”
胡辰神色凝重：“宋老板，一個多小時前，您的母親宋秀秀女士孤身闖進了蛇族參賽隊住的院子裏……”
話未說完，宋穗已經急了：“什麽？！我老媽跟我一樣不太會打架的，她沒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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